“桃源路……A678号?看来是这里了。”手里捏着一张有些泛黄发皱的纸片,面貌不再年轻的男人看向眼前那座毫无特色的小楼,普普通通,就和附近的那些联排别墅一样。
要说这间二层的红砖小楼有什么与众不同,大概就是屋后庭院一隅的那棵青葱古木,脆嫩的苔藓呈斑点状覆盖树皮,在这时间能将一切染黄的深秋季节,枝桠间依然垂挂着一簇簇不知名的米粒大小的白花,弥散出几缕莫名令人上头的香气。
恍惚间,嗅到香气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惹人沉醉的内容,原先严肃的神情渐渐变得松懈,瞳孔失去焦点,怔怔看向前方。直到“啪嗒”一声,男人一只手拎着的公文包掉在地上,才将他从自己的幻想里拉回现实。
“果然,太久没干活,松懈了啊……”有些失态的男人抬手扶了扶头顶的费多拉帽,重新拎起掉在脚边的公文包,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再看了一眼那棵树,才深吸一口气,走向前踏上小楼的门廊。
“咚咚咚,咚咚咚”,随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,门马上就被打开了,好像对方就站在门后等着男人敲门。
“小姐,您也许需要先换一身衣服。”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性,五官看上去应该不是本地区的居民,也许来自17区之类的地方,不过这不是男人关注的重点。此刻,站在门后的她正围着一条浴巾,杂乱包裹的头发显然是慌忙行动的结果,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仍挂着水滴,大概刚刚是在洗澡。
“您,您好……先生。我,我这样没问题的,请问……内个……有什么事情吗?”有些别扭地表示自己维持现状就好,但她的声音远没有她身体展现出的那般成熟,也许是当地语言不够熟练,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。与男人交谈时她的目光一直在躲闪,总向身后瞟去,好像比起眼前的男人,屋里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“哦,是这样的,我想请问小姐您,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陆女士。”男人没有在意对方有意无意向后躲闪的眼神,而是直接发问,“如果有的话,我希望和她聊上几句。”
“啪”,门被直接关上了,猝不及防,差点撞歪访客戴在头上的帽子。
虽然吃了闭门羹,但男人嘴角微微翘起,用手扶正帽子,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。
…………
安静坐在门廊下的一张长椅上等待,男人再次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。也许过了一个小时?他也不清楚,戴在左手的腕表已经很久没有转动了。
“内个,先进来吧……”还是那个看似成熟的女孩,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探出脑袋,瞥见坐在长椅上的男人,怯生生地邀请他进屋。
“嗯,感谢邀请。”点头致意,男人踏入房屋。在穿过屋门的时候,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经过一道屏障,从容的眼神里不禁露出些许惊诧。
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,屋内却依然如春日一样温暖。男人将风衣和帽子挂在玄关处空无一物的衣架上,跟上已经换过衣服的女生的脚步,缓缓登上通向二楼的阶梯。楼梯转角处有一副白色木制画框,漆已经微微泛黄,在众多画框中格外显眼,因为里面挂着一幅照片,与周围的画作风格迥异。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这份画面来自二十年前,不太清晰,内容大概是一群人在海边看夕阳。虽然角度上像是偷拍,所有人都是黑乎乎一团,但男人还是很快就从照片里找到了自己,以及另一个站在陆女士身边的轮廓。
在照片前驻足了四五步的时间,他笑着摇摇头,踩着轻快的步伐跟上走到前面的女孩,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充满活力的状态。
二楼,女孩指了指一旁的全包阳台,便自顾自地去了楼下。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有一张吊椅背对自己,从椅背和椅面之间的缝里挂下几根有些湿润的尾巴。
他找到陆女士了。
“不先打声招呼吗,老徐?”吊椅晃了晃,传出一阵怪好听的声音,“十多年没见了,你也还在恨我吗?”
“不。不是的。”听到声音的那一刻,被呼作老徐的男人明显愣了愣,被勾起的回忆仿佛来自很久以前,又仿佛就是昨天,“事情过去这么多年,大家早已经想通了。”
“想通了?你说他们想通了?那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老徐你,不是那个混蛋!”吊椅的晃动明显增强了,垂下的那几条尾巴即使沾着水,也有些微微炸毛的迹象。
“陆小姐,茆少爷他……”提到那个被对方称作“混蛋”的自家少爷,男人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。喉结颤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,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张开嘴却发不出声。
“已经…已经不在了……”内心迟疑良久,老徐终于把事实说出口。
话毕,那刚刚还在晃动的吊椅突然没了动静,微微有些炸毛的几条尾巴也渐渐恢复常态。叹了口气,男人也顾不上对方之后会如何反应,拎着手中的公文包走向阳台,坐在陆小姐对面空置的扶椅上。
“我这次来,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。”在桌上放下包,男人这才抬眼看向对方,毫无表情的面容和自己二十年前记忆里的她别无二致。
“他是怎么死的。”被老徐静静看了许久,她才冒出来这样一句话。虽然表面上无悲无喜,语气平淡似乎是在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,但老徐知道,对面就是这样一个人,越是想装作毫不在乎,就越是平淡到让人觉得不对劲。
“ANTI-036,以及一种未知药物。”
“谁干的。”两只大耳朵依然耷拉在脑袋上,陆小姐的耳朵比语气诚实很多。
“少爷手里攥着一张纸,上面画着十二宫的标志。”
“十二宫已经死了!”似乎是这个关键词触发了对方的某些回忆,陆小姐原先安安静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,接着又归于沉寂。
在男人眼中,对方抱住自己的双腿,把脸埋了进去,刚刚还垂在后面的几条尾巴也被抬了起来,从四面八方裹住自己。
毛球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抽泣声。
“欸,安彤,”老徐叹了口气,伸出手把对方裹住自己的那几条狐狸尾巴一条条拨开,“这不是你的错……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像是哄孩子一样,被剥开外壳的陆安彤被老徐抱在怀里,轻轻拍着背。
…………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老徐怀里的啜泣声已经停歇。陆安彤顶着一双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眶,缩回自己的吊椅上。
看对方发泄完情绪,似乎已经可以接着对话,老徐也提起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——
“还有一件事,关于小小姐……”
陆安彤的身体明显一阵颤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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